“大阐文教”的措施及成就

在“守成以文”的方针指导下,李唐王朝采取了许多“大阐文教”的措施,为发展社会文化教育,提高整个国民的文化素质作出了很大的努力。

  1、尊孔崇儒唐高祖李渊在开国伊始,即“颇好儒臣”,除设立儒学外,于武德二年(公元619年)下诏兴仕崇儒,令有司于国子学立周公、孔子庙各一所,四时致祭。又于武德七年(公元624年)亲自到国子学参加“释奠”礼,并令僧、道和国子博士相互问难,因而使“学者慕响,儒教聿兴。这是在文教政策上崇儒的重要标志。

  唐太宗李世民更是“锐意经术”,在其仕秦王时,就在王府内设立文学馆,召集名儒房玄龄、魏征、杜如晦等十八人为学士,共议天下大事,”登位之后,益崇儒术”(《新唐书·褚亮传》)。即帝位后,又设立了弘文馆,选拔天下儒家学者虞世南、褚亮、姚思廉等各以本官兼学士,同他们讲论经文,商论政事。贞观元年(公元627年)下令取消周公祠,专立孔子庙,以孔子为先圣,颜回为先师。自此,全国学校无不遍设孔子牌位,官学祭孔沿袭成习。贞观二年(公元628年)又大征天下儒士以为学官。贞观四年(公元630年)诏各州县学皆立孔子庙。贞观十一年(公元637年)诏尊孔子为宣父,在兖州设庙。贞观十三年(公元639年)设崇贤馆,招集儒生研究经术。贞观十四年(公元640年)诏求前代通儒子孙,特加引擢,并下诏优赏梁朝的皇侃、褚仲都,北周的熊安生、沈重,陈朝的沈文阿、周弘正、张讥,隋朝的何妥、刘炫等前代名儒。是年还亲率百官至国学,命祭酒孔颖达讲《孝经》,对祭酒、博士及优等生分别赐帛。贞观十五年(公元641年)诏天下诸州,举儒术通明、学堪师范者,具以名闻。大量征集有学识的儒生为学官,大力提拔精通儒术的官员,让他们居于高位以奖励儒生学者。贞观二十一年(公元647年)诏以历史上著名的儒家、经学家左丘明、卜子夏、公羊高、谷梁赤、伏胜、高堂生、戴德、戴胜、毛苌、孔安国、刘向、郑众、杜子春、马融、卢植、郑玄、服虔、何休、王肃、王弼、杜预、范宁等二十二人配享孔子庙庭。李世民还大收天下儒生,“尽召天下惇师老德以为学官”,“赐帛给传(驿站车马谓),令诣京师”,授以“博士”、“助教”之职。贞观六年(公元632年)授冀州人孔颖达为国子司业,十二年(公元638年)拜国子祭酒;征魏州人司马才章为国子助教,王恭为太学博士;贝州宗城人盖文懿为国子博士;精通《毛诗》、《礼记》的许叔牙为太子洗马,兼崇贤馆学士;繁水人马嘉运,贞观十一年拜为太学博士,分经教授学生,”未终经无易业。李世民都给他们以优厚待遇和很高地位。李世民曾亲自著《帝范》二十一篇,阐述儒家的帝王术。他选择了儒学作为其建立统治秩序的主要思想工具,力图从儒学中寻求制度、方针、政策的理论依据。他宣称:“朕今所好者,惟在尧、舜之道,周、孔之教,以为如鸟有翼,如鱼依水,失之必死,不可暂无耳。”(《贞观政要》卷六)由此可以想见其尊崇儒术的程度。

“大阐文教”的措施及成就

房玄龄(579~648) 唐朝初年名相。名乔,字玄龄,以字行。齐州临淄(今山东淄博东北)人。

其尊崇儒术的目的亦跃然纸上,是依靠儒术作为思想统治的武器以维护其政治统治,把儒术视为决定其政权存亡的根本。

  太宗以后诸帝,也基本上都是尊崇儒术的。唐玄宗李隆基为太子时,就曾亲去太学大开讲论。即位后,又多次下诏州县及百官举荐通经的人才,并曾在秦坑儒的地方为遭难的几百儒生立祠宇,以示重儒,提高儒士地位,还以掌握儒术为用人标准。开元二十七年(公元739年)追封孔子为文宣王,把孔子抬到了帝王的地位,并赠孔门弟子数十人为公、侯、伯。次年,应国子祭酒刘瑗所请,释奠日群宫官道俗皆应赴国子监观礼,并定为常制。唐代宗李豫说他自己是“志承理体,尤重儒术……使四科咸进,六艺复兴。”(《旧唐书·代宗本纪》卷十一)他亲到国子学释奠,宰相以下的大官和六军军将都去听讲。唐文宗李昂、宣宗李忱时曾诛杀和流放道士,唐武宗李贤毁佛等行动,都是与崇尚儒术有联系的。

  唐朝尊崇儒术的文教政策,还体现在《唐礼》和《唐律》上面。唐代统治者十分重视礼的作用,屡次制“礼”,《大唐开元礼》一百五十卷便是集其大成。“唐礼”体现了孔子“道之以德,齐之以礼”的政教思想,以孝悌为礼教之本。唐代极力提倡孝道,唐玄宗曾亲自注《孝经》。在提倡孝道的后面,表现的是“欲求忠臣,必于孝子”的伦理政治教育的思路。李唐王朝同时把“礼”作为“堤防”的工具,其中贯彻着“三纲五常”的精神。唐代统治者采用儒家的政治思想,是表“礼”内“法”的。《唐律》就指出:“德礼为政教之本,刑罚为政教之用。”《唐律》把儒家的伦理道德思想法典化,使儒家思想作为社会的统治思想具有了法律的保障。

  2、统一和诠释儒学经典儒家经文(当时主要是指《易》、《诗》、《书》、《礼》、《左传》等五经)是儒家全部政治、哲学、道德思想的集中体现和文化结晶。由于西汉以来,儒学经典的烦琐和谶纬神学的盛行,以及魏晋南北朝玄学的侵蚀,大大削弱了“五经”作为儒家思想的统治作用。唐太宗基于政治上的要求,认为儒学多门、章句繁杂、异说纷纭,给学校教育和科举考试带来了一系列的困难,同时也大大削弱了儒学作统治思想的权威性。为了发挥其作用,必须重振儒术,对儒经加以整理和统一。太宗认为,问题的症结在于”经籍去圣人久远,文字诈谬。于是,贞观四年(公元630年),唐太宗命国子祭酒颜师古“于秘书省考定五经文字”(《贞观政要》卷七)。颜师古对五经文字“多所厘正”,三年始成。又诏尚书左仆射房玄龄召集诸儒对新编《五经》进行讨论,诸儒多有指责,“异端峰起。颜师古都一一加以辩答,并取晋宋古本,“援据详明,皆出其意表”,诸儒莫不叹服。唐太宗称善良久,赐颜师古帛五百匹,加授通直散骑常侍,并颁布新编《五经》于天下,“令学者习之”。唐太宗又以“文学多门,章句繁杂”,诏颜师古与国子祭酒孔颖达等诸儒,撰定《五经》疏义一百八十卷,名曰《五经正义》。《易》取王弼,《书》取孔安国,《诗》取毛传、郑笺,《礼》取郑玄,《左传》取杜预,《公羊》取何休,《榖梁》取范宁等人传注。贞观九年(公元635年)颁布全国,令士子诵读,作为学校教本及科举考试录取的依据,以统一思想。

  这个“五经”定本颁行以后,使“五经”有了标准本,诸经文字完全统一,克服了以往因文字不同而理释各异的弊病。《五经正义》有的采纳了汉代的解释,有的采用了魏、晋的解释;既吸取了汉代的经学和谶纬神学的因素,也容纳了魏晋的玄学思想,表现了唐代儒学的开放性和多元化特征以及融合各家学术的趋向。《五经正义》的撰定与颁布标志着儒家经典的统一和正统地位的确立,成为维护社会秩序有力的统治工具。撰定《五经正义》对于教育和选士也有着重大的影响,由此,教育思想、教育内容又趋于统一,科举取士以儒经为准,有了准确、标准的统一要求。

  与此同时,唐太宗还积极鼓励学官对经籍进行撰集和注释。贞观五年(公元631年)魏征撰《群书政要》,唐太宗览之称善,敕皇太子诸王各传一本,赐给魏征帛二百匹。后来魏征又撰成《类礼》五十篇二十卷,唐太宗览而称善,赐帛一千段。国子博士徐文远撰《左传义疏》六十卷,国子博士陆德明撰《老子》十五卷、《易疏》二十卷、《经典通释》三十卷,并行于世。唐太宗赐陆德明束帛二百段。许叔牙撰《毛诗纂义》十卷,赐帛二百段。于是不过数年,“秘书国籍粲然卒备”。正如范文澜所说,这对儒学的影响,与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有同样重大的意义。

  唐朝统一经学的工作,还表现在“开成石经”这一盛举上。这部石经是唐文宗开成二年(公元837年)所立,共分十二经(只缺《孟子》即成为近世的十三经),另附张参的《五经正字》和唐元度的《九经字样》,共六十五万字,用石一百一十四方,两面刻字(这部石经至今仍保存在西安的“碑林”)。

“大阐文教”的措施及成就

魏征(580年-643年2月11日),字玄成,,唐朝政治家、思想家、文学家和史学家,被后人称为“一代名相”。

在隋朝统一经学工作的基础上,经过这两项统一经学的重大措施,使南北朝时期形成的经学分南学、北学而终归于统一。这种统一的经学一直统治了几百年。这是李唐王朝在经学方面的重要贡献。

  3、整理历史文化典籍中国是一个历史悠久的文明古国,有丰富的历史典籍和文献。但是隋末动乱长达几十年,典籍和文献遭到严重破坏。唐初,京师长安的皇家藏书“典章湮散”(《新唐书·魏征传》),“先代之旧章,往圣之遗训,扫地尽矣。”(《旧唐书》卷一百八十九《儒学》上)李世民采取了很多措施,组织力量收集整理和研究古籍,其中见诸史籍记载的较大规模的组织工作共有四次。

  第一次武德九年(公元626年),“于弘文殿聚四部书二十余万卷,置弘文馆于殿侧,精选天下文学之士,以本官兼学士。”(《资治通鉴》卷一百九十二“高祖武德九年”)“弘文馆学士掌详正图籍”(《旧唐书》卷四十三《职官》二),实际上就是研究和整理古籍。弘文馆中还有“梭书即校典籍,刊正错谬”(同上)。由于人力强,分工细,这次收集整理古籍的数量较大,并根据前人目录分类经验,创造了“四部书”分类法。

  第二次是贞观二年,充实加强秘书省。秘书省是国家“掌邦国经籍图书之事”的常设机构。李世民授“通贯书术”的魏征为秘书监,“命魏征写四部群书”,并批准“魏征奏引学者校定四部书”(《旧唐书·魏征传》),又“别置雠校二十人,书手一百人”(《旧唐书》卷一百九十《儒学》上)

  协助整理。在魏征主持下,“数年之间,秘府图籍,粲然毕备。”(《旧唐书·魏征传》)魏征改职之后,李世民又“令虞世南、颜师古等续其事”(《旧唐书》卷一百九十《儒学》上),让他们“购天下书,选五品以上子孙工书者为书手,缮写藏于内库,以宫人掌之。”(《新唐书》卷五十七《艺文志序》)魏征、虞世南、颜师古皆一代名儒,受到李世民的任用,既忠于职守,又精于业务,主管古籍整理工作卓有成效。

  第三次是贞观四年(公元630年),太宗命颜师古、孔颖达等组织整理五经(《易》、《诗》、《书》、《礼》、《左传》),具体经过及成就已如前述。

  第四次是贞观十三年(公元639年),太子“东营置崇文馆”(《新唐书》卷四十四《选举志》上),馆内有校书二人,掌校整理宫中四库书籍。在东宫还设有司经局,也是专门整理东宫经籍的机关。

  经过几次大规模的整理,到玄宗时期,于大明宫光顺门外、东都明福门外皆创集贤书院,两者各聚书四部,以甲乙丙丁为次,列经、史、子、集四库,共有八万多卷。图书的整理为各级各类教育提供了丰富的教学内容。

  4、修书立史初唐多以重臣领衔,荟萃妙选以修书,所修约有《艺文类聚》、《北堂书钞》、《群书治要》、《文思博要》、《唐律疏议》等,俱卷帙浩繁。初唐还正式确立官府修史制度,其成就亦大为可观。

  二十四史中有八部修成于初唐,历朝历代实属绝无仅有。自此,官府修书一直被视为文治盛典。

  李世民十分重视总结历史经验,修史书是其主要的内容之一。他说:”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新唐书·魏征传》)又说:“朕每观前代史书,彰善瘅恶,足为将来规戒。”(《贞观政要》卷七)他继位第三年,就提出要修撰国史,并亲自确立了一套史馆修史制度。“贞观三年,于中书置秘书内省(即史馆),以修五代史(周、隋、梁、陈、齐)。”(《唐会要》卷六十三)同年“闰十二月,移史馆於门下省北,宰相监修。”(同上)这个制度有两个特点。第一,宰相监修,体现了国家对修史的高度重视。第二,有了独立的常设修史机构,隶于中书省。这个机构除监修国史一人由宰相兼之,另有“史馆修撰四人”(《新唐书》卷四十七《职官》二)。由于实行宰相监修制,史馆可以通过宰相向各部门、各州县、各都督府征集史料。

  当时有《诸司应送史馆事例》的规定(《唐会要》卷六十三),实际上就是责成各部门各机构要按时把重大历史事件”堪报史馆,修入国史”(《唐会要》卷六十三)。这样,在修撰时,可有丰富的史料依据,以提高修史的质量。李世民两次下诏组织修撰前史。一次是贞观三年(公元629年),李世民诏命房玄龄、魏征等修撰周、隋、梁、陈、齐五代史。贞观十七年(公元643年),又诏命房玄龄、许敬宗等诸史家修撰《晋书》。李世民还亲自参与撰著宣、武二帝及陆机、王羲之四《论》(《唐会要》卷六十三),这对当时的史学兴盛和发展起了很大的促进作用,使贞观时期的史学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新面貌。贞观时期。修撰的史书不仅数量大,而且门类多,不论是前朝史还是本朝史、正史、别史、典志史、地志史、类书等等,都涌现了大批著作,仅正史就修成了八部,在二十四史中,占据三分之一。这为贞观以后史学的繁荣奠定了基础。

  一定的文化(当作观念形态的文化)是一种政治和经济的反映,又必然会给予伟大影响和作用于一定社会的政治和经济。李唐王朝适应当时社会政治经济的实际需要,采取一系列“大阐文教”的措施,努力发展社会文化教育,很快就对当时的政治和经济产生了较大的影响。

  一是改善了统治集团的文化素质。从政治上看,由于文化逐渐发达,大批知识分子涌现出来。李世民注意选用具有一定学识文化的知识分子,“大收天下儒士,赐帛给传(驿站车马谓传),令诣京师,擢以不次,布在廓庙者甚众。学生通一经已上,咸得署吏。”(《贞观政要》卷七)“自此百官中有学业优长,兼识政体者,多进其阶品,累加迁擢焉。”(同上卷一)不同地方、阶层的知识分子不断被补充到各级机构、各个部门,使各级官府中有一定文化素质的官吏大大增加。贞观时,特别是贞观中期以后,“凡在朝之士,皆功效显著。或忠孝可称,或学艺通博。”(《旧唐书·高士廉传》)反映了地主阶级国家机器生气勃勃的新面貌。整个统治集团的文化水平相对提高,这对于总结历史经验,研究制订各种政治措施,提高统治艺术,都十分有利。

  二是承前启后,促进了文化教育事业迅速兴盛。李唐王朝立国之初,即以恢宏的气度“大阐文教”,兴办各类文教事业,使整个社会的文化结构发生了较大变化,从而为唐朝的文教事业带来了许多新气象。这就大大改变了“隋季以来,丧乱滋甚,睠言篇籍,皆为煨烬,周孔之教,阙而不修,庠塾之仪,泯焉将堕”的文教苍白局面。在中华民族的文化发展史上,唐朝文化是承前启后的重要链环,不仅较好地恢复和继承了历史文化遣产,而且影响到古代文化教育事业的发展,在历史上形成一个高潮。特别是李世民富有创造精神,医学、律学、历算学等实业专科教育设置,都前所未有,在世界上也是最早的。他推行的宰相监修史制度、科举制等等都在前人的基础上加以发展和再创造,形成了颇具特色的贞观文化,为贞观以后的文化发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三是促进了民族文化的融合。如果说在整个魏晋南北朝时期,各民族的长期共处,使政治经济上的融合取得了较大的发展,那么唐代社会文化上则得到了进一步发展,就不能不与初唐的文教政策有着密切的关系。李世民抛弃了“贵中华,贱夷狄”的偏见,在前几百年民族融合的基础上,注意加强民族团结。不仅在政治上对各少数民族“爱之如一”,“与中夏不殊”,“使如一家”(《资治通鉴》卷一百九十七),在发展社会文教上也同样如此,从而促进了各民族文化在新的历史条件下进一步融合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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