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闲

秋日的傍晚，夕阳西下，余晖洒满大地。经营大货车的李老板来电话约吃饭。李老板因经营车队法律纠纷多，约吃饭总想咨询法律问题。这几年，李老板经营车队没少打官司，和律师、法官混的熟，对法律也略懂皮毛，但遇见复杂的法律问题还不时请教于我。

我走进大唐烤场烧烤店南海包间，看见李老板和几位律师围着一大圆桌在坐。他们热情地过来与我打过招呼，又是一番让座。饭菜上来了，酒也满上了。大家开始了天南地北的聊。律师们坐在一起闲聊的毛病，总是三句不离本行，不是聊自己办的案子，就是聊法律圈的热门事件。

聊嗨了。年青华律师突然神秘兮兮地说，大家最近听说“房立刚是你爹吗？”事件了吗。律师们都笑了。李老板睁大了似铜铃的双眼，歪着头，写满疑惑的脸看着我，急切地想知道这件事。

“知道啊，这事全世界都知道了，不是新闻了。”有几个律师随口答道。

“啥事吗，快来讲讲”李老板急切地问。

“来来，喝酒，喝酒，李老板你喝三杯再给你讲。”张律师随声附和到。年轻的张律师头顶留着长发，周围刮的白光白光，头顶长发往头后梳着，油光发亮，一丝不乱。

李老板喝过三杯酒，华律师一幅古代说书人的派头，眉飞色舞地讲起来了。话说公元2023年9月6日上午，在海南省一中院审理李钟飞等98人涉黑案庭审现场，质证环节，审判长符强越过举手要求发言的房立刚律师，让孙源律师发表质证意见。孙源律师提醒审判长应按照公诉人指控的被告人顺序让辩护律师发言，先让她前面的房立刚律师发言，话未说完，符强就对着孙源律师说：“房立刚是你爹吗？”孙源律师大声质问：你说什么呢？你再说一遍！审判长顾左右而言他，不予回应。

几声讥笑过后。

“在法庭上，难道审判长这样说？”李老板疑惑地问。

“是，真事啊”有人插嘴说到。

“为啥嘛？”李老板好奇地又问。

“事情都给你说清楚了，你说为啥，问题怎么那么多，你是十万个为什么？”我开玩笑调侃李老板。

“可能审判长嫌房律师每次发表意见长，又经常指出本案的核心错误，审判长想尽快推进庭审进程。”年轻的吴律师说。

“我们没在现场，谁也不知道真正的原因啊”头发花白的党律师说。

“那孙源律师给审判长指出这一问题对吗”李老板执着的问。

“对着呢，律师在法庭上发表意见的顺序就是要按公诉人指控的被告人顺序发言”党律师语气坚定地回答道。

“我听说，国家法律规定，法官审理案件是终身负责制吗？”

“确实法律政策这么规定的”一年轻律师插嘴到。

“国家不是正在建设公检法司法律职业共同体吗？”李老板得意洋洋地说。

“看来你官司没白打，既关心国家大事，又懂得多，学费没白交”我半开玩笑的说。

“那法官不愿让律师在法庭上说话，如何审理案件？不让说就不让说了，在法庭上怎么还能说这“骂街”的话？”脸上打满问号的李老板还是问个不停。

“我们律师是维护当事人的合法权益，其实是从另一个方面再看案子有什么问题，是为了查明案情，也是为法官负责啊，让法官尽量少判错案冤案，维护社会公平正义。”党律师表情严肃的给李老板解释着。

“对对，还是老律师有学问，说的对。法官就像我这个小老板，车是我的，出了交通事故也得我来赔。你们律师就是为我开车打工的司机，如果司机开车后，回来给我说车有这毛病，那毛病，要修理，不修理就不敢再跑长途了。我是喜欢这司机呢，还是直接开怼这司机呢？”大家正认真的听着，李老板故意卖关子，停了下来。

“来来，喝酒，喝酒，想听我下面的，就喝酒”李老板春风得意地大声喊着。

各人一仰头又是一杯。

“酒喝了，你就大放“厥词”吧”我笑着对李老板说。

“你们还是聪明的律师，笨死了，我不说下面的你们都知道了。我当然会很喜欢挑车毛病的司机，首先，这司机把我的事当做自己的事在用心干，为我能减少损失；其次，能挑毛病说明这司机技术好，还知道车有什么毛病，不是烂开；最后，这司机说的可以作为我的参考，我自己再看看这车到底有啥毛病，如果有毛病，就去修车，没毛病，继续开就行了，我为啥要和这司机开怼，打击他的积极性。”李老板一边吃着烤肉，一边喜滋滋地发表他的高谈阔论。

“李老板成哲学家了，以后叫你李哲学吧，你经营个车，兼职打官司，还悟出这么多道理。”我揶揄地说，

大家哈哈大笑，一人一句“李哲学”叫着，李老板心里像灌了蜜糖一样美滋滋地享受着。

“来来，为我们今晚发现李哲学家干杯”大家不约而同的喊道。

大家又开始喝酒吃烤肉，天南地北的闲聊。

欢快吵闹的晚宴散了，我走在昏暗的回家路上，一直在思考“李哲学”打比方他与司机的事，陷入了深深的沉思。